在长春地铁2号线西湖站施工现场,工人们挥汗如雨。记者 丁研 钱文波 杨光 摄
高温炙烤,长春市气象台连续发布高温蓝色预警,提醒人们注意做好防暑降温工作。酷暑难耐的天气让大部分人选择躲进了空调屋,可是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从早到晚坚守在室外,用汗水与高温抗衡,为市民便利、舒适的生活不遗余力地奉献着——
高温,高温,高温!半个多月来,热浪席卷神州大地,警报连连——南方集体进入“供暖期”,北方进入“桑拿”期。吉林省,这个闻名遐迩的避暑胜地正被炙烤天气笼罩。朋友圈里戏谑如潮:《这个时期的吉林》这样描述高温状况——“躺在床上,红烧!铺张凉席,板烧!下了床后,清蒸!出去一趟,爆炒!游了个泳,水煮!回来路上,生煎!进了家门,回锅!”……到处热浪滚滚,汗水淋漓。大街小巷,出行的人流在减少,人们不愿意踩在发烫的柏油路上,喜欢躲在空调房里避暑。
商场火了——所有经销空调、风扇的摊位人满为患,收款处人头攒动,排起长长的队伍。某品牌空调卖疯了,安装工人每天需要安装200多台;大小超市火了——所有经销冰激凌、冰糕、冰棍、冰点的摊位销售量暴增;就连路边兜售的冰镇矿泉水、纯净水也都水涨船高;受到电商冲击的大中型商店本来门前冷落鞍马稀,现在“人气”大涨,不是商品畅销,而是因为这里凉爽的环境……
然而,还有一些群体,他们根本不能躲避,他们每天都顶着户外的烈日,为了守护这座城市的美丽、安全和顺畅,正在默默地接受高温的“烤”验。
交警协警——头顶骄阳坚守岗位
8月3日,天气预报最高温32℃,走在路上的行人纷纷全副武装,恨不能将一切防晒工具都用上。
早上8点10分,上班高峰期。在长春市二道区吉林大路上,长春市公安局交警支队二道大队吉林大路形象中队中队长刘宏宇正带领着民警、协警们顶着刺眼的阳光在路口执勤。身穿短袖警服、反光背心、长裤,头戴警帽的他们,挥动着手中的红色指挥棒,指挥过往车辆,引导行人平安出行。
一位没有戴头盔、载着好几个纸箱子的摩托车要闯过路口。经过十几分钟的交涉,驾驶员接受了处罚;随后又有几辆摩托车违规驾驶和行人闯红灯横穿马路,处理完这些,刘宏宇已经说得口干舌燥、满头是汗,脸上和手臂等裸露的皮肤晒得发红、发亮,衣服也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
“今天的天气预报显示最高温度32℃,但实际路面上的温度甚至可以达到40℃,尤其是有大车通过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热浪可以透过皮鞋底,让你脚底都发烫,整个人就像在蒸笼里。”刘宏宇说。记者看到,吉林大路两侧的绿化相对较少,路口一般都没有树荫遮挡,执勤点更是享受着全天候的太阳浴。即使是临河街与吉林大路交会处,轻轨下有一片阴凉地,但为了指挥交通,交警们也只能站在不远处的太阳下,望“荫”兴叹。
“每天都要在烈日下曝晒10个小时,衣服不知要湿透多少回。对我们来说,形象和执勤都很重要。”刘宏宇说,吉林大路是长春市主要道路之一,它连通着市区和机场,是一条“迎宾路”,打造吉林大路交警岗有助于向人们展现和宣传长春的城市形象。因此,墨镜、手套、警帽和藿香正气水就成为他们应对太阳曝晒最常用的装备。
9点30分,出行高峰过去,刘宏宇也终于有机会擦擦汗、喝口水,但他不能休息,还要在吉林大路沿线巡逻。“我们的执勤时间是从早7点到晚7点,中午要是路面没什么情况才能回去,吃完饭再出来继续执勤,要是有警情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了。从我干上交警这行开始,这十几年都是这样过的。”刘宏宇说。
环卫工人——都市中的另道风景
8月3日,记者在中东大市场附近看到,在烈日下,两名环卫工人穿梭在人群、车流中清扫纸屑、落叶,动作认真,不放过一点垃圾。而在打扫垃圾的同时,他们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行人、车辆,以免弄脏了行人的衣服或刮到了路边的汽车。
秦师傅平常的工作时间是早上5点到下午5点,考虑到现在中午太热,单位给他们两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每天早上开工时,秦大爷会带一大瓶水,这几天天热,他还带了藿香正气水,感觉不舒服了就喝一口,预防中暑。要是水不够喝了,就去中东大市场一号厅打点热水。他告诉记者:“每次我们去打水,没人拦着,都笑呵呵地说让我们多打点水,顺便歇歇脚。不嫌弃我们身上埋汰,我这心里暖和!”
张师傅是秦师傅的好朋友,俩人住一个小区,年龄相仿,又是负责同一个区域的,所以二人经常一起干活。“我有空的时候就熬点绿豆汤带着,这天热万一中暑了还能互相照应一下。”张师傅说道。
对环卫工人来说,每天的上午都还比较好过,最难熬的就是下午一点半上班后,太阳晒着,马路烤着,着实难受。秦师傅跟记者诉苦:“这天热倒不怕,能挺住,最怕的就是人们从车窗扔垃圾,我们看着垃圾不捡就难受,但这车开得这么快,走到马路中间实在太危险了。”在一旁的张师傅也连连点头。
烈日当空,两位师傅被晒得黢黑,脖子上挂的毛巾早就被汗水打湿,身上的反光制服也已经透出了汗渍,他们的双手早已磨出了厚厚的老茧。马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随手扔一个烟头、一个纸片并不在意,而环卫工人却要躬身、清扫……
公交司机——保证市民一路顺风
8月2日上午10点,珠海路上的中兴汽车分公司一车队的院子里,不时有4路公交车返回。
驾驶员陈政伟今年45岁了,白色的驾驶员服装干净整洁,但是后背却有一块明显被汗水浸湿了。陈师傅告诉记者:“我开了19年的班车,这两年在开公交车,现在每天早上6点多上班,有时候是下午6点多能下班,今年这段时间的天气的确太热,但是现在车好了,有空调还是自动挡位的。今年2月份,公司里将4路线路上的35辆公交车都换成了空调车,而且不同于以前仅是燃气动力,现在的是电和气的混动。”
陈师傅的“知足”让在一旁的业务员王丽新忍不住告诉记者:“虽然是空调车,但是基本上都是‘吹’给乘客,驾驶员的位置其实没什么风。”
“天气热,我们一方面担心驾驶员自身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担心交通安全。这几天,食堂多了绿豆水,我们还给驾驶员每天多加送一瓶矿泉水,最重要的是督促驾驶员多休息,保证在行程过程中清醒,精力集中,防止炎热的天气导致驾驶员疲劳犯困,造成意外事故。”车队刘队长告诉记者。
线路调度员刘玉梅最近每天要在12点到15点两个时间段提醒驾驶员把空调打开,这个时长比之前延时了至少一个半小时。每天都要和驾驶员打交道的刘玉梅告诉记者,这几天的路况相对复杂,遇到堵车的时候,在长春儿童医院和一些学校附近,让本是1个多小时的行程变成了3个多小时,虽然天气很热,但是因为不方便去卫生间,许多驾驶员是不敢喝水的,看着一上午就被填得密密麻麻的表格,刘玉梅向记者重复了句:“我当了16年调度员了,很了解驾驶员,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修路工人——挥汗如雨抢抓工期
8月2日,记者来到了正在维修辅路的飞跃路,只见几个修路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挥舞铁锹,进行路面局部修整。黝黑的脸上不断沁出豆大的汗珠,滑落到脚下。“这天闷热闷热的,一丝风都没有!”张师傅站直身子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感慨道。
张师傅告诉记者,飞跃路辅路要在月末前修好,大家都是紧锣密鼓地抢进度,轮班上阵不能停。“自从把辅道封上开始修路后,这飞跃路每逢早晚高峰、节假日,车队堵得老长,我们看着也着急啊!”张师傅说道。
现在,飞跃路辅路很多路段已经进入水泥摊铺阶段,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挖掘机、铲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记者见到了正在开挖掘机的小李,在烈日下,相对比较密封的驾驶室里更是闷热难耐,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小李告诉记者:“现在,后期像摊铺水泥、沥清这样的工作基本都由机器完成,我们几台挖掘机可比以前全靠人工快了不少!辛苦我们几个,尽快把工程进度提上去,天热点怕啥!”
一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大家匆匆忙忙吃口饭、喝口水,休息十多分钟,就互相吆喝着继续干活。
头顶烈日,脚踩“火炉”,这是修路工人的真实写照。
园林工人——打扮城市尽心尽力
8月2日上午10点30分,记者来到南关区梨花园东北一隅。看见四位园林工人全副武装,正在一片花圃里薅草,为了防止晒伤,她们个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布鞋、长袖衬衫、长裤子,手上还戴着手套,一领围巾包住头上的鸭舌帽,再向下牢牢系在脖间……
张阿姨今年65岁,是双阳区奢岭镇五星村人。她告诉记者,每天早上,她凌晨3点多起床做饭,4点多坐上接送园林工人的班车,早上6点开始上班,一直干到中午11点下班,休息2个小时后继续上工,直到下午6点下班。
张阿姨是一名临时工,每天除了60元的工钱之外,基本没有其他什么补贴。和其他人一样,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长春雕塑公园、友谊公园和梨花园等几处市政公园内的园林日常维护,所干的活并没有固定的工种,“铺沙子、剪树枝、薅草,啥都干。”张阿姨说,“干完一个活儿,就去下一个地方。”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友谊公园铺沙子呢。
气温越来越高,四位园林工人或蹲着、或深弯着腰,不停地将花间的杂草拔掉。她们的脸上全是汗水,衣服也被溻湿了。她们的身后,拔掉的杂草堆成一堆,沿着马路牙子摆成一行。地里的鲜花没有了杂草的遮盖,变得疏疏朗朗的,更加娇艳动人。
物业工人——为了小区整洁安全
8月2日12点30分,太阳很毒,大汗淋漓的记者来到长春南部新城小区。
午休结束了,物业工作人员从休息室鱼贯而出,他们有的拿着扫帚,有的搬着梯子,各自忙去了。
李大爷负责小区外围的环境卫生,常年在户外工作,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他先来到小区东边一处室外停车场地,这里几乎没有树荫遮挡,光秃秃的黄砖路面被烤得热气腾腾。为了不遗漏每一处落在地上的垃圾,李大爷低着头在车辆间隔中穿行。偶尔碰到车底有垃圾,他就左腿半跪在地上,歪着的头几乎贴在地面上,再用右手将扫帚放在车下面向外扒拉。
“这几天天热,地上的矿泉水瓶、饮料瓶、冰糕袋子也多了,风一吹,很多就跑到了汽车底下。”李大爷说,汽车下面的垃圾打扫起来很费力,“以前这块地,我用半个小时就转一遍,现在转不下来了。”李大爷说,他主要负责小区外围,每天打扫两三遍,遇到业主结婚放鞭炮等特殊情况,还得及时处理。
就在李大爷忙着打扫卫生的时候,小区南边的围墙上,几位工人师傅正在为小区安装防盗铁丝网,汗珠不停地从额上淌下来。“天气热了,家里窗户都喜欢开着,有的人家甚至晚上没关门就睡了,非常不安全。我们加快进度,早一天把防盗铁丝网安上,业主早一天安全点儿。”
约10分钟左右,一处节点连接完毕,师傅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搬着梯子挪到下一个位置。据了解,该小区围墙有1000多米长,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安装完毕。
供热工人——全力以赴改造管网
8月2日,长春市气温仍然居高不下。上午10点,温度表显示31℃,虽然不见太阳,依旧闷热难耐。当记者来到平治街上的平康小区时,长热集团南关热力公司自强供热站的职工正在一条“地沟”旁忙碌着。
这条地沟深1米,长约60米,一旁堆放着大量锈迹斑斑的废旧保温管,近处,一大桶水浸着十几瓶矿泉水,一位工人师傅急匆匆地走过来,从桶里拎起一瓶,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一整瓶,随后立即回到地沟旁测量。地沟里,两位工人蹲在泥土中抠挖废旧阀门,地沟旁,一位师傅正在焊接保温管,随着一阵呲呲声,火花四溅,火光耀眼。
趁着焊接间隙,记者借机打探。焊接师傅王盛超放下防护面罩,站了起来。只见他戴着白色帽子,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和绝缘胶鞋,带着棉质防护手套,黝黑的面庞在高温的炙烤下变得通红,一颗颗豆子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滑落。“现在正在进行局部老旧管网的改造工程。”王师傅随手摘下厚厚的白手套,一边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边回答道。“这么热的天,您怎么不穿得清凉些?”王师傅爽朗地笑了起来。“你看看我这袖子!”随着王师傅抬起胳膊,记者发现衣袖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小洞洞。“这都是电焊时蹦出来的火星子烧出来的窟窿,如果不穿这专业防护服,就得烧肉了。”“我们干活没有避暑防寒的概念,无论严寒酷暑只要有活就得干。对于我们这些热力人来说,一年就分两个阶段,一个采暖期,一个检修期。冬天是采暖期,夏天是检修期,从年头到年尾,我们基本没闲着的时候。”南关热力公司的赵晓东经理补充道:“整个南关辖区因为地处老城区,大部分管网都到了使用年限,面临着全面的更换改造。我们南关热力下面有75个供热站,冬天管线有漏点了,当时处理不了的,采暖期一结束,马上开始检修。上个采暖期我们查出的问题共有150多项,这些问题都要在这个夏天逐一排除解决,保证冬天的正常运行。”
“开饭啦!”一晃儿已过了正午,不远处,两位工人师傅拎着两大兜盒饭走了过来。“你们先吃,我把手头上的活干完再吃。”王师傅摘下帽子扇了几下说着。青椒炒鸡蛋、红烧肉、地三鲜……十几位工人师傅或坐在废旧保温管上,或直接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儿,大家吃完了饭,又干起活来。王师傅脱了工作服,里面的背心早已浸透了汗水,他脱了背心,顺势拧了一下,随手搭在一旁堆砌的保温管上,然后又穿上工作服……
记者 李娜 史琳禾 于悦 吴茗 马贺 姜忠孝 实习生 王美馨
